AI 迭代的太快了，不可复制的静态「护城河」时代已经不存在了。而To C AI产品根本就没有「护城河」，速度决定一切：产品发布速度、获取关注速度、抢占用户心智的速度。
a16z 的合伙人 Bryan Kim 近期发布了一篇文章《In Consumer AI， Momentum Is the Moat》，探讨了在没有「护城河」的To C AI 产品竞争中，如何抓住机会，实现增长。
Bryan Kim 认为，「速度」正在成为新的竞争优势，产品需要持续的高速迭代以及有效分发。在文章中，同时他总结了六种分发增长策略。
原文链接：https://a16z.com/momentum-as-ai-mo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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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在To C AI 产品构建护城河？一个坦率的回答是：目前还没有。
行业格局的演变速度极快，当基础模型与基础设施以月为单位、甚至以周为单位进行迭代更新时，我们几乎不可能再像移动互联网时代那样，按部就班、稳扎稳打地构建产品。
在这样一个瞬息万变的环境中，速度决定一切：即产品发布、获取关注、抢占用户心智的速度。
01
早期分发决定一切
每家初创公司都渴望实现病毒式的传播。然而，AI 产品发布数量之多、迭代速度之快、社交算法之莫测，加之底层模型的普及，都让实现这一点变得越来越困难。想要策划一个真正引爆市场的时刻，难度与日俱增。
那些曾经被奉为圭臬的传统分发渠道与增长策略，如今已基本失效，即便是对那些具备实用价值的生产力工具和面向专业消费者（prosumer）的产品也不例外。正如我的同事 Andrew Chen 所言，如今所有营销渠道都已收效甚微。付费获客和 SEO 策略虽然仍然能带来短期的用户增长，但在To C AI 领域，但这些策略几乎无法再建立起持久的用户留存。创业者必须另辟蹊径。
02
飞行中的 AI「鸟群」
（注：此处用「鸟群」比喻当下众多 AI 初创公司竞相发展的局面。)
我常用一个比喻来向创始人解释这种新动态：如今创办一家 AI 公司，就好比将一只鸟抛向空中，期盼它能振翅高飞。
当下，成群结队的 AI 初创公司正在一同起飞，它们必须竭力获得足够的速度与高度，才能避免因体力不支而坠落。它们接二连三地升空，开发着相似的产品，甚至采用着相同的底层模型。其中一些鸟儿几乎没能飞离地面。另一些鸟儿则在爬升到一定高度后便进入平飞状态，增长随之放缓，最终筋疲力尽，或许能侥幸寻得一个软着陆的机会（例如被收购或悄然转型）。但只有极少数能够冲破云霄，并持续攀升，将那些仍在奋力追赶的同类远远甩在身后。
最后，只有部分鸟儿成功进入了主流视野，呼吸到了名为「用户心智」的稀薄空气。
如今，在 AI 领域，即便你已经飞到了云层之上，也仍然必须比对手更奋力地振翅。你发布新功能、新特性、新模型的速度越快，你与身后第二、第三名乃至整个鸟群的差距就越大。
结论是：在当今的 AI 领域，胜利往往属于那些起步最早、迭代最快、分发最强的团队。
03
「速度」即护城河
这一切意味着什么？早期分发至关重要。当然，分发带来的效果需要过硬的产品来承接，否则无法持续。快速发布意味着每一次产品迭代都能创造出新的内容，可以向外界展示和分享。遵循「快速发布」的公司，正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如 Perplexity、Lovable、Replit、ElevenLabs 等。
那么，有什么诀窍能让你的「鸟儿」一飞冲天并持续攀升呢？在此先说明：在这个崇尚新颖与创意的时代，并不存在一套现成的成功手册（playbook）。不过，以下是我们观察到的一些近期奏效的分发策略及其背后的案例。
Hackathon，重生为公开表演
Hackathon 曾是面向开发者的小众活动，如今已经成为公开的竞技舞台：通过直播和社交媒体传播，旨在产生规模化的分发效应。与此同时，AI 原生工具也极大地降低了参与门槛。
这些活动为新项目（尤其是那些基于你的产品构建的项目）的病毒式传播创造了环境。
例如，ElevenLabs 在今年早些时候举办了一场全球 hackathon，以展示其 AI 语音平台的潜力。开发者和构建者受邀创造任何作品，从角色扮演机器人到互动式音频。在项目演示环节 Gibberlink 中，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个 AI 语音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与另一个 AI 对话。
那段两个机器人用近乎人类的语调进行即兴对话的视频，在社交媒体上引发了病毒式传播。这不仅是一次令人印象深刻的技术展示，更是一个引发了关于 AI 自我意识和语音真实性辩论的文化「怪诞」时刻。这次活动为 ElevenLabs 带来了巨大的品牌曝光。
另一个例子是 Lovable 最近举办的一场现场比赛：一位经验丰富的设计师使用 Webflow，挑战一位使用 Lovable 的 AI 设计 copilot 的「vibecoder」，看谁能构建出更出色的落地页。
注：「vibecoder」是指不精通传统编程，但能通过描述「感觉」或「氛围」来指导 AI 进行开发的创意人员。
活动设置了时间限制并进行直播，增加了紧张感。这场比赛的看点与其说是最终产品，不如说是观看 AI 如何打破技术壁垒，以及一个「vibecoder」在设计上可能超越专业人士所带来的那种一窥究竟的乐趣。这既展示了 Lovable 产品的实际应用，也为社交传播埋下了叙事的种子。
这些活动既是戏剧表演，也是压力测试，更是病毒式传播的强大引擎。
大胆、突破常规的社会实验
将这一理念推向极致的是，Bolt 最近宣布计划打破最大规模 hackathon 的吉尼斯世界纪录，并特别设立了 100 万美元的奖金池，面向非开发者群体。
同样，在今年春天早些时候，Genspark 发起了一系列社交「挑战」，邀请用户尝试「攻破」其 Super Agent。活动鼓励参与者用复杂或非常规的任务来测试这个 AI 助手，来发现他的局限性。最有创意或最深刻的「失败」案例将分享 10,000 美元的奖金池。这类轻量级的活动成本相对较低，却能迅速点燃用户的热情并吸引广泛参与。
另一个例子：在中国，一家顶级风险基金进行了一场为期三天的「楚门的世界」式实验。他们将开发者锁在一个房间里，只提供一台电脑和生成式 AI 工具的访问权限，挑战是在规定时间内仅使用 AI 赚取尽可能多的钱。这些活动显然带有表演性质，但这恰恰是其精髓所在。该实验被媒体广泛报道，并在社交平台上引发了热议。
AI 「入门套件」与联盟
如今，消费者往往需要将多个 AI 工具拼接起来才能实现最终效果，不得不在不同的应用之间切换，以完成生成、编辑、优化和输出等一系列操作。在这样碎片化的格局中，生态成为关键。
我们越来越多地看到 AI 领域的头部公司强强联手。一系列联盟式的产品发布相继出现，AI 初创公司将其能力捆绑，通过交叉推广共享用户群体。这些具有病毒式传播潜力的「入门套件」（starter packs）清晰地展示了当不同工具协同工作时可能实现的效果。
以 Captions 与 Runway、ElevenLabs 等公司的合作为例，它们共同创建了一个完全由生成式 AI 驱动的视频技术栈（覆盖从文本到视觉再到语音的全流程）。Bolt 推出的 AI Agent「构建者套件」，精心整合了 Entri、Sentry、Pica、Algorand 等基础设施和创意工具。同样，Black Forest Labs 在发布其新模型 Kontext 时，也联合了 Fal、Leonardo AI、Freepik 和 Krea 等一批合作伙伴。这些入门套件不仅是巧妙的营销手段，更是功能完备的技术栈，向用户展示了如何将想法一步步变为现实，而无需生硬地拼凑六七个不同的工具。
它们也是一种社会认同的证明，联盟中的每个合作伙伴都为其他成员提供了品牌信誉。
吸引核心圈层的意见领袖
构建护城河的另一个优势，是让你所在领域的 AI 原生构建者和设计师为你发声。他们并非传统意义上的 influencer 或品牌大使。事实上，我们观察到，业界对传统 influencer 营销的怀疑与日俱增（投入太多「保姆式」的精力，ROI 却不成正比）。这类营销带来的帖子或许能引发短暂的流量高峰，但用户转化率极低。
在 AI 时代，关键不在于聘请大牌创作者，也不在于为了装点门面而在股东名单上堆砌一线天使投资人。相反，我看到更多领先的 AI 公司选择将产品的早期使用权提供给那些真正可信的早期采用者——他们在各自的专业领域备受尊敬，并且活跃在相关的 Subreddit、Discord 服务器以及互联网上那些独特而富有创造力的角落里。他们可能是那些开发者、艺术家、技术专家和创作者者，或许没有数百万粉丝，但他们的意见对产品的口碑和定位有着实在的影响力。
这些人就像 Nick St。 Pierre，他很早就成为了 Midjourney 事实上的布道者。Luma 最近也采取了类似的策略，将早期使用权开放给一小群 AI 原生创作者。
像 Min Choi 和 PJ Ace 这样的电影制作人，在 Google 的 Veo 3 模型发布前制作了令人印象深刻的视频，有力地展示了该产品的能力。
这些帖子不仅是产品演示，更是来自可信人物的权威背书。
通过建立一个由「死忠粉」组成的社群，领先的 AI 公司正在挖掘一种植根于社区和亲身实践的、新型的护城河。
直面用户：将发布视频作为分发策略
你或许听过「多展示，少说教」这句话。在 AI 领域，它应该被修正为「多展示，少推销」。传统的公关流程对于 AI 的快节奏而言，显得过于迟缓和刻板。另一方面，我们看到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团队，仅凭其产品的硬实力和对好故事的敏锐直觉，就创造了引爆市场的时刻。
以 AI 通用助手 Manus 为例。这家中国初创公司直接在 X 和 YouTube 上发布了一段 4 分钟的演示视频，成功激发了公众对其产品功能的浓厚兴趣，并获得了超过五十万的观看量。
我观察到的一个根本性转变是，初创公司开始聘请构建者（builder）来担任增长负责人。你的增长负责人应当能够创造出那些具备病毒式传播潜力的新奇演示。你可以将他或她想象成一位首席「扑翼官」（Chief 「Flapping」 Officer）。
（注：首席「扑翼官」是一种比喻，呼应前文的「鸟群」意象，指代那些能够通过实际构建和演示，为公司带来增长动能的核心人员。)
ElevenLabs 的增长负责人 Luke Harries 就是一个典型例子。他不仅仅是执行营销活动，更亲身构建了许多互动的、非传统的演示项目，比如为 WhatsApp 构建一个 MCP 服务器。
这一模式的另一个典范是 Ben Lang。他曾在 Notion 担任早期员工，并成功实践了这一点。早在 Notion 成为主流产品之前，Ben 就通过进行有趣的实验、展示设计能力、制作小众演示，帮助建立了社区并塑造了 Notion 的定位。现在，他正在 Cursor 复制同样的成功，通过在公开环境中构建，将产品发布转化为可供分享的精彩内容。
在公开环境中构建
过去，增长指标是严格保密的，只在私下向部分投资者披露。而最近，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 AI 公司选择「在公开环境中构建」（build in public），主动向公众分享他们的进展和产品里程碑。
Lovable、Bolt、Krea 等公司都采纳了这种方法，定期发布从收入基准到日活跃用户，乃至失败实验在内的各种动态。这种透明度让用户感觉自己是产品构建过程的参与者，而不是旁观者或「AI 游客」。
这些动态更新也可能激发良性的竞争。当一家公司分享一个重大的里程碑或新功能时，可能会激励同一领域的其他初创公司公开进行演示、增长图表或用户评价的比较。我发现，这种良性竞争的态势最终会水涨船高，让所有参与者都获得更大的增长势头。
（文：Founder Park）